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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接力赛”
——市独山子人民医院抢救车祸伤者的故事
张冰 罗兰 朱静 田媛媛

    生命是脆弱的。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梅子(化名)身高165cm,体重55kg,身体里流淌着大约4000ml的血。5月26日11时11分,一辆飞驰的轿车将她撞离原来的生活轨道,短短两个小时,梅子身体里的血几乎流空了,生命之灯摇摇欲灭。

    生命也很顽强。爱是超越一切的力量。

    在梅子不知道的地方,一场生命的“接力赛”悄然启动。彼此或熟稔、或陌生的“参赛者”们无声地传递着手中的接力棒,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让这个鲜活的生命活下去。

    灾难突降

    5月26日11:时41分。

    救护车呼啸而至,车门刚一打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市独山子人民医院急诊科医生司运兴不由得蹙紧眉头,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伤者病情危重,情况极不乐观。

    “一分钟都耽误不得了,我们得快!”司运兴和同事通过绿色通道迅速将伤者从救护车转移至急救中心。

    做完初步检查,司运兴的心凉了半截——由于失血过多,伤者的血压过低;腹部大面积出血,肝脏和胰腺均受到了致命性伤害,若再晚来几分钟,再高明的神医怕也无力回天。

    “初步处理完毕,请立即开展急诊手术。”司运兴三步并作两步跨进手术室,飞快地对严阵以待的普外科手术团队说。

    普外科副主任孙友刚沉默着点了点头,接过司运兴手中的“接力棒”。

    即便已经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当打开伤者腹腔后,孙友刚还是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伤者腹腔内有大量暗红色血液,左半肝完全横断,第一肝门左侧门静脉、左侧肝管、左侧肝动脉完全断裂,可见大量活动性出血,胰腺十二指肠后方见一巨大血肿,可见多处渗血,胰腺颈部出现多处损伤、撕裂……

    就在孙友刚专心致志为伤者修补肝静脉、门静脉的时候,意外再次发生:伤者突然呼吸停止,血压和心率为零!

    孙友刚握手术刀的手迟滞了一下。无论经历过多少次,他还是对眼睁睁看着生命消亡却无能为力感到恐惧。这种恐惧迅速转化为不甘,他冷静地指导医护人员开展紧急抢救,一分钟后,心电仪上再次出现了微弱的波峰。

    4个小时的鏖战为梅子争取了一线生机。术中,梅子出血量在3000ml以上,输血量共计3250ml。

    “接力棒”被传至重症医学科病房。

    命悬一线

    5月26日17时42分。

    重症医学科主任陈世明轻轻碰了一下梅子的颈动脉,冰凉的触感让他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肝脏是最重要的造血器官,一大半肝脏没了,身体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恢复平稳。此时的梅子血压仅有70/40mmHg,浑身冰冷,腹腔引流管出血不止,严重酸中毒,休克难以纠正……

    陈世明实在不想把梅子和“创伤死亡三联征”联系起来,这个可怕的医学名词几乎可以和死亡划等号。他的思绪开始蔓延:这位伤者会是谁的母亲,又是谁的孩子?意外如此突然,她的家人要是知道了,能否承受得住……

    这位快要退休的经验丰富的重症医学老将,这位直面过无数次生离死别的医生,只要想起这些,还是会像初次接触死亡一样,内心生出沉重的悲凉,想放下所有防御大哭一场。

    可是他不能。他为重症医学科定下了“不到最后关头决不放弃”的规矩,这也是团队许下的铮铮誓言。

    “生死关头,唯有团结才有出路!”为了迅速调动全院各个科室,在该院领导的带领下,重症医学科发挥所在第三党支部的先锋队作用,成立了以医护人员为主体、党员干部带头干的救治团队。作为支部书记,陈世明担任救治团队队长,紧急组织药剂科、血库、检验科、影像科、超声医学科、普外科、口腔科、颌面外科等科室立即行动,联合抢救,共克时艰。

    陈世明紧握手中的“接力棒”,脑海里只有两个大字“止血!”。

    术后,梅子每小时出血约300ml,如果找不到充足的血源和止血特效药物,还是死路一条。陈世明费尽周折,找到了石河子一家医药公司,对方同意借用特效药。大量的血浆从奎屯中心血站送往病房,数十位不同科室的医护人员各司其职,默默地传递着手中的“接力棒”,

    当晚,陈世明没有回家。他守在梅子病床前,就像守着一盏随时会熄灭的烛火。

    以血换命

    5月27日20时52分。

    市独山子人民医院青年微信群里弹出一条求助信息:为了全力抢救一位大出血伤者,医院用了几十袋血浆,并暂停了医院所有非急诊手术。可是患者仍在大量出血,奎屯血站血库存告急,恳请医院以及社会各界人士伸出援手。

    消息一经发出,就得到了热烈回应。年轻的医护人员们争相询问“献血有什么要求”“几点开始献血”,并自发相约献血。

    危重症医学科医生赵宏伟感到手中多了一根“接力棒”。他是梅子的值班医生,亲眼目睹了鲜血从梅子身体里急速流出的惨烈现场,“血流得比输得快,你会感到一种强烈的生命流逝感,太痛苦了。”在他的内心深处,梅子已然成为他“战友”,岂有不救之理。但再往深处思考,他又觉得即便自己不是医生,他也愿意为这个陌生人献出绵薄之力。这好像是一种人的本能。

    5月28日清晨,赵宏伟和同科室的管床护理组长杨靓按照约定时间来到独山子区武昌路市场前。在献血车上,他们偶遇了市独山子人民医院急诊科的司运兴,以及曾为梅子做影像学检查的医生黄超。妇产科医生马石玉因为自己无法献血,特意喊来了自己的丈夫。现场还有一些完全陌生的面孔,他们都是看了求助信息后自发献血的热心市民。

    “杨靓医生,你应该知道的,生理期不可以献血。”

    “赵宏伟医生,你才值完夜班,不能献血!”

    “还有你,你是A型血,我们需要B型或者O型血!”

    血站工作人员做完测试,颇有些无奈地对几位火急火燎赶来献血的医生说,“谢谢你们,但你们都不符合献血要求。”

    好在大部分献血者都通过了测试,当天上午,采血车收集到了足够的血液。

    血库的血暂时充盈了,止血特效药也及时送到了,梅子又多了一分生的希望。

    大爱无声

    5月30日11时整。

    梅子安静地躺在重症医学科的病床上,呼吸均匀,血压稳定,她已经度过了最危险的时期。再过1个小时,她就会被转运到新疆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接受下一步治疗。

    在市独山子人民医院度过的4天时间里,梅子共输血7330ml,参与救治的医护人员超过40位,创下了该院建院以来历史之最。

    这4天时光里,生命的“接力棒”被传递了上百次,每成功“接棒”一次,梅子就离死亡远一些。

    出发前,赵宏伟花费了近1个小时,将救护车内的所有装备仔仔细细检查了个遍,他和所有“接棒手”一样,希望梅子一路坦途。

    “祝你好运,梅子。”

    阳光从密云中倏然探出身子,洒下一片温柔的金光。

    编后语:

    这场生命的接力赛仍在进行。截至发稿前,梅子还在新疆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接受治疗。目前,梅子病情稳定,血小板恢复正常,已经可以和家人正常交流。市独山子人民医院的医生一直和梅子的家人保持密切联系,他们是梅子一家人最坚强的后盾。

时间:2022-06-10    来源:克拉玛依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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