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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患者最忠诚的“守门人”
——市独山子人民医院重症医学科的故事
张冰 罗兰

    若把疾患比作张牙舞爪的敌人,医院便是一座全副武装的军营。急诊是先锋队,门诊是主力军,医护专家是骁勇的将士,用十八般武艺将敌人驱逐出境。倘若敌人过于凶悍,冲破了一道道防御,命悬一线的病患就会被送往最后的庇护所——重症医学科。

    生或死,都将在这里尘埃落定。这里的“将士”,是患者最后的守门人。

    在市独山子人民医院,有这样一群面朝戈壁背朝天、身怀绝技兼赤胆的“守门人”。他们诞生于贫瘠的盐碱地,成长于凛冽的西北风,他们并非不歆羡“诗与远方”,只是,他们的每个梦都与故土有关,他们甘愿匍匐在这片土地上,做这里最忠诚的“守门人”。

    奇迹

    在市独山子人民医院重症医学科,死亡和重生每天轮番上演。

    这里主要有两类人,一类叫作“危险患者”,虽然他们的病情危重,但若没有发生器官损伤,度过危险期便能活下去;还有一类叫作“重症患者”,他们的器官出现了严重问题,如果用数字来计算,一个器官有问题,死亡率大约是30%,两个有问题,死亡率增至50%—60%,4个以上有问题,活下来就是奇迹。

    死神狡黠,他们留给“守门人”的战斗空间总是太少。

    2021年冬季,一位身患多种基础疾病的老人因股骨颈骨折接受了手术治疗。术后,因身体条件差,老人出现了一种让医生闻之色变的严重并发症——肺炎克雷白菌侵袭综合征。细菌疯狂增长,感染、肝脓肿、心衰、呼衰、胃肠道功能衰竭、营养不良、贫血等并发症来势汹汹,最后的防线眼看就要被击溃……

    千钧一发之际,老人被送至最后的“庇护所”。

    “奇迹当然不会主动发生。”科室主任陈世明痛苦地摇摇头,“但如果不拼劲全力去救治,奇迹就一定不会发生。患者还有我们,可我们的身后,已经没有人了。”

    这是一场险象环生、步步惊心的战斗。在为期3个多月的救治中,重症医学科先后发起5次全院多学科大讨论,病危通知书下了7次。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陈世明经常通宵守在老人病床前。没人知道一位将领用尽“最后一颗子弹”时心底会生出怎样的绝望。陈世明说:“我最不愿听到的话就是‘我们尽力了’。”

    好在,这是个幸运的故事,奇迹发生,老人存活。这场战役的胜利,属于“守门人”。

    还有很多时候,最后的“守门人”不得不面对铩羽而归的挫败和失落。医龄30年的“老将”陈世明一直在试图参透些什么道理,希望以此削减终日面对死亡的痛苦。“可我现在发现,这根本不可能。这么多年了,我们记得每一位在这里溘然长逝的病人,他们是我们的战友,他们给了我们经验、智慧和勇气,这里的每一个奇迹都有逝者的一份功劳。”

    自2005年成立至今,重症医学科创造的奇迹,超过100个。

    诞生

    这样一个时常创造奇迹的科室,诞生于“偶然”,却成了医院发展的“必然”。

    2003年以前,市独山子人民医院没有重症医学团队。

    “那时候医院的重病患者不多,遇到急事,只能从急诊科、呼吸科找人‘救火’。可大家都不是专职人员,每次临时参与的医生都得从头学习、重新磨合,一没规矩二没人管……”陈世明的担忧曾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当时的大环境就是如此,重症医学属于新兴学科,别说独山子,全市也没有一个正规的重症医学科。

    2003年“非典”暴发,国家开始重视重症监护室的建立。考虑到独山子区是国家大型石化基地,市独山子人民医院领导将建立专业的重症医学科提上日程。2005年2月,第一批“守门人”诞生了。

    说是“一批”,实际上只有3位医护人员。陈世明临危受命,带着3位没有任何执业基础的年轻人“开疆辟土”。由于队伍不稳定,那段时间要么患者很多,要么患者很少,奖金总之很低。陈世明用“苦不堪言”来形容诞生初期的“阵痛”。

    科室诞生不久,便遇到了一个特殊病例。患者叫梅子(化名),50岁,身患运动神经元病,俗称“渐冻人”。这种可怕的疾病会让患者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逐渐丧失对身体的操控权,最开始可能是行动受限,到了中后期,患者连吞咽、呼吸都成了奢望。被送往市独山子人民医院的重症医学科时,梅子只能依靠呼吸机生存。

    “可恨的病魔啊……真是活受罪!”陈世明垂头长叹,他不忍去看梅子亮晶晶的眼睛。

    陈世明知道,照护重症“渐冻人”是一场艰难的“持久仗”,一旦接下来,就要负责到底。他沉默着为梅子翻了第一次身,擦掉她频繁滴落的口水,为科室定下了新规矩:每隔两小时必须有人给梅子翻身,一天至少要做4次口腔护理,大小便必须及时清理……

    这些看似简单的护理实际上极其耗费时间和精力。庞大的工作量被分摊到3位医护人员身上,却没人有半句怨言。

    在“守门人”的悉心照护下,梅子的预计生存时间被一次又一次延长。半年、1年、5年、10年……谁也想不到,梅子在重症医学科生存了15年。直到2020年11月,梅子才像晚秋的落叶一样,随风飘走了。

    这15年来,梅子没有生过一次褥疮,没有发生过一次严重感染,北京医院的专家来交流时瞠目道:“难以置信!你们了不起!”

    这15年来,照护过梅子的护士超过60位,无论是实习护士还是专职护士,都曾为梅子奄奄一息的生命之炬里添了一把火。

    这15年来,梅子见证了重症医学科的每一步成长,见证了“守门人”每一个难眠的夜晚,她不再仅仅是位病人,而是大家共同的朋友、亲人,甚至成了一种象征、一种寄托、一种信念……

    无名

    从临时救火的“杂家”到行业内的佼佼者,一批批“守门人”用实际行动阐释了市独山子人民医院“博爱、敬业、诚信、创新”院训的内涵。数据统计,该科室抗菌药物使用率在60%以下,院内感染率不到0.6%,呼吸机相关肺炎发生率不足0.041%,抢救成功率在96%以上……这一串串亮眼的数字背后,是一个个被拯救的鲜活生命。

    然而,大多数陷入昏迷的重症患者并不知道有一群人在为自己浴血奋战,战斗一旦告捷,他们就会被转入专科继续治疗,他们睁开眼睛看到的名牌,早已换过一轮。对于患者来说,他们是一群“无名之人”。

    “无名之人”不太容易被患者记住,一年收不到几封感谢信;“无名之人”鲜有新项目、新技术,一年没什么大新闻;“无名之人”惯于低调,不擅长争取阳光雨露……时间一久,一些“无名之人”不甘于无名,选择改弦易辙,奔赴“诗与远方”。也正因如此,留下的“守门人”更显珍贵。

    阿曼古丽·麦麦提牙生毕业于西安交通大学,是市独山子人民医院重症医学科一名优秀的医生。2010年她到北京人民医院进修时,带教老师欣赏她的才能,希望她留在北京发展,她拒绝了;2017年,她被派往自治区人民医院进修,一位专家对她精湛的医技和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颇为赞许,劝她留下,她也婉拒了。有人不解:“怎么就甘心窝在一个小地方的小医院呢?是不是傻?”

    她总是笑笑,不予回答。

    其实,阿曼古丽的心中早有答案:“有些事,无法用金钱和名利衡量,家乡的人民勤劳善良,值得被守护,她甘做家乡‘无名的守门人’。”

    4月3日的独山子春意正浓,阿曼古丽穿好白大褂,开始了24小时值班。这一天,科室有5位重危患者,其中3位病情急剧起伏,不时和死亡擦肩而过,她和同事紧张战斗了一天,虽然筋疲力尽,但患者最终都转危为安。

    次日9时,旭日东升。阿曼古丽结束了一天的战斗,刚走出办公室,就听到有人在放歌,她侧耳倾听,听着听着,眼眶红了——

    无名的人啊 我敬你一杯酒

    敬你的沉默和每一声怒吼

    敬你弯着腰上山往高处走

    头顶苍穹 努力地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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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室简介

    该科室组建于2005年2月,是市独山子人民医院各类危重症的主要救治场所,现有医护人员37名。团队可熟练开展脓毒症诊疗、重症营养治疗等,在院感管理、呼吸道管理等方面技术过硬,社会满意率在98%以上,建科以来无一起医疗事故、纠纷的发生。科室先后获得院级“核心风险管理优胜科室”“感染控制优秀科室”;独山子石化公司 “精品民生服务项目”“优质服务集体”“五星级优质服务精品”;市级“卫生系统先进集体”“重点学科”;自治区级“工人先锋号”等荣誉。

时间:2022-04-22    来源:克拉玛依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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