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全堂:顺着光前行
王雯婧

    人物简历

    房全堂,83岁。1957年从西安石油学校钻井专业毕业后,进入新疆石油管理局地调处浅钻大队实习;1959年3月至9月任塔里木矿务局钻井处1238钻井队技术员;1959年9月任克拉玛依浅油层钻井大队501钻井队技术员;1960年10月任修井大队(井下作业处前身)技术员,井下作业处成立后,历任该处科技科科长、副主任工程师、总工程师;1994年1月因贡献突出,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1998年退休。

    房全堂说:

    ● 刚上班时,我每天和泥浆、原油、钻杆打交道,浑身上下就没一个干净地方。可是石油工人去的地方,哪有好地方呢?我就是要到最艰苦的地方去,为祖国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 每当我看到清清的克拉玛依河,都会想起那些曾经缺水的日子,想起和同事们一起打水井、修水库的日子。现在,我们的日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相信,以后也是越来越好。

    1957年4月30日,是我永远也忘不了的一天,这是我来到克拉玛依的日子。

    在西安石油学校就读钻井专业的我和众多同学一起,被安排到克拉玛依油田实习。当时,从西安到克拉玛依,火车只通到天水,接下来的路,我们要坐着卡车继续前进。经过20多天的颠簸,到达克拉玛依时,是一个傍晚。

    我从车里向外望,茫茫戈壁上看到了星星点点的灯光,是耸立的钻塔的灯光,也是我要前行的方向。

    “苦点累点不算啥”

    在克拉玛依的第一个夜晚,我们班四五十个人被安排到了一个地窝子里,睡的是木板搭成的大通铺。

    虽然住宿条件不如我在玉门油田实习时候好,但我心里还是很高兴,甚至有些激动。我就是要到最艰苦的地方去,为祖国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在地窝子里住了几天后,我就被分配到白碱滩钻井大队。在井上住的是帐篷,伙食也还行,但用水是个难题。队上规定,每人每天的生活用水指标是一盆水。我们要用这一盆水刷牙、洗脸、擦身、洗脚,一盆水用完了,不能倒掉,要统一收集起来,当做工业用水去配泥浆。

    刚上班时,我每天和泥浆、原油、钻杆打交道,浑身上下就没一个干净地方。说实在话,石油工人去的地方,哪有好地方呢?不都是在没人的地方开荒嘛!

    毕业后,我被分配到地调处浅钻大队五区队,也就是现在的火烧山—五彩湾一带。从白碱滩到五区队,我们花了3天的时间才到地方。

    到了井队后,我终日与井架作伴,直到1年后,上级要求我们前往伊犁州新源县炼钢铁,我才走出沙漠。

    炼钢铁比钻井累得多,我们为了挖炼钢炉,每天一干就是12个小时。那时候建炉子需要靠竹篮上下运土,一个来回也就几分钟的事情。就这么几分钟的时间,都有人累得睡着了。有一次,我从食堂打饭回宿舍,坐在地铺上吃着吃着就睡着了,等我醒来时,身上、地铺上全是饭菜。

    这样的日子过了没多久,1959年2月,我们井队被划到了独山子矿务局钻井处。1个月后,新疆石油管理局调了一批人到了塔里木矿务局钻井处,我又在依奇克里克油田担任技术员。当年10月,新疆石油管理局撤销了几个矿务局,集中兵力在克拉玛依开展夺油大会战,我回到了克拉玛依。

    回来后,我被分到浅油层钻井大队,一边当着技术员,一边干着大修的工作。1960年10月,浅油层钻井大队和油田处修井大队合并成修井大队,就是现在的西部钻探井下作业公司的前身,我成了修井大队的元老。

    “工作需要必须上”

    上世纪70年代到80年代,我所在的克拉玛依二中南区(现输油公司附近)的油井由于压力较高,经常发生井喷。井喷时,水、泥、油喷得到处都是,在场的人都要遭喷。遇到厉害的井喷,连钻杆、油管都会冲出来,在空中打转。这不仅会造成设备的损毁,还会危害员工的生命安全,同时,井也可能因此报废。

    1982年,我是井下作业处分管日常生产的总工程师,虽然我没有多少相关经验,但工作需要,我就必须上。

    经过我和同事们的努力,“闸板防喷器”出现了。随后,我们在四川钻采研究院进行了试压检验,并取得成功。这2台闸板防喷器投入使用后,井喷得到了有效控制。到了上世纪90年代,克拉玛依油田几乎每个井队都配备了这种闸板防喷器。

    除了闸板防喷器,我们还研发了旋转防喷器、防顶卡瓦等设备。直到今天,这些设备依然在油田上使用着,我感觉既欣慰又自豪。

    “开发水源我出力”

    克拉玛依是我的第二故乡,我在这里工作,也在这里生活。

    水资源匮乏是克拉玛依人生活和工作的一大困难,我们用的水都是从小拐的玛纳斯河支流一车一车拉回来的。

    随着季节、气候和天气的变化,玛纳斯河支流的水量也在变化。油田事业正干得火热,这条支流的水已满足不了当时的用水需求了。

    上世纪50年代末,新疆石油管理局在百口泉地区地下二三十米的地方找到了水源,我们大队接到了打水井的任务。我们先是在217国道旁,打了二三十口水井。后来,我们又在这批井的中间,打了20多口的加密井。

    百口泉的地下水解决了当时油田生产生活缺水的难题,可这些地下水的水量也是有限的,于是新疆石油管理局又开始寻找新的水源。

    上世纪60年代末,新疆石油管理局又在白杨河找到了水源,要在那里修建一座水库,也就是白杨河水库。

    白杨河水库两面依山而建,整个坝体使用的都是钢筋混凝土。可即便如此,白杨河水库坝体底部以及坝体与山体相连的地方,仍免不了有水渗出。

    为了最大限度地留下每一滴水,白杨河水库的修建方决定,采用低密度的水泥浆,以灌浆的方式,来对可能渗漏的地方进行封堵。

    这项封堵任务交给了我所在的修井大队。

    我带着修井大队大修三队30多名工人,先是在大坝底部的东西两侧分别打两排灌浆用井,然后将低密度泥浆缓缓灌入井中,使之慢慢覆盖到整个坝体底部,顺利完成了坝体底部的灌浆工作。随后,我们用电钻在坝体和山体相连的部位钻出多个小孔,在每个孔里埋入一个小管,用手压泵挨个灌浆。

    手压灌浆不是一次就能完成,我们通常要重复三四次,最多时,要灌五六次才能灌入足够的水泥浆。经过3个多月的努力,我们终于完成了全部的灌浆工作。

    如今,每当我看到清清的克拉玛依河,都会想起曾经缺水的日子,想起和同事们一起打水井、修水库的日子。现在,我们的日子和过去有着天翻地覆的变化,我相信,以后的日子一定也是越来越好。

时间:2021-10-26    来源:克拉玛依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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