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的汗水汇成幸福的河(中)
——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特别报道
刘亚峰

1973年,供水处水渠维护队被管理局授予“夺水保油红旗维护队”荣誉,这是当时的全体队员合影。

    在梳理关于“克拉玛依的水”的故事的过程中,有一个非常明显的趋势——

    越靠近今天,“找水为多产油”的比重越低,尽管克拉玛依油田是中国石油工业出现百余年以来持续增产稳产时间最长的油田。而“找水为改善市民生活质量”的比重越来越高。

    这个趋势说明了一个事实:各个历史时期的克拉玛依油田各级党委和克拉玛依市委从未忘记中国共产党的初心和使命——

    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

    这种初心和使命,不仅仅以党员的责任和义务鞭策创造出一个个具体的工作成果,更以激励和感染的方式向群众和社会勃发出团结前进的动力。

70年代的克拉玛依建成了第一批居民楼房。

    水渠维护工就是克拉玛依生命线的守护神

    毫无疑问,百克暗渠就是克拉玛依人的生命线。虽然在地面上看不见这条水渠,但是每一名克拉玛依人都知道她的重大意义。

    自然地,直接守护这条生命线的人,工作起来就倍感自豪,同时也很清楚自己身上的重大责任。

    因为有了水渠,所以新成立了相应的管理部门——新疆石油局水电厂。

    1961年5月,刘光浩被任命为水电厂水渠维护队一班班长。

    水渠维护,主要是定期钻到暗渠里,检查水渠四壁有没有损坏的情况,并及时维修。

    从上游到下游,暗渠截面规格分为四类:90厘米×80厘米、80厘米×60厘米、60厘米×50厘米、50厘米×50厘米。

    所以,在水渠维护队,小个子更有优势。

    全班站队,身高190厘米的有,180厘米的也有。而谁都比不上刘光浩:165厘米,绝对是天生钻暗渠的料。

    一开始大家都钻,但看着同志们的长胳膊长腿在暗渠中艰难地蠕动,刘光浩进行了分工:钻暗渠的工作,主要由自己来承担,其他人在地面上配合。

    笔记本、铅笔头、手电筒,这是刘光浩钻暗渠时的三件武器。左手擎着笔记本,右手举着手电筒,嘴上叼着铅笔头,双肘撑在水中,双脚蹬踏渠底,匍匐前进。看到需要维修的点,就记录下来。

    别的同志下去一次只能坚持十几分钟,而刘光浩下到渠里,可以匍匐前进整整一天。

    从1961年到1966年,刘光浩在维护一班班长的岗位上干了6年,同事给他粗粗算过一笔账:6年时间里,班长在暗渠中匍匐前进了180公里。

    刘光浩活着,就是为了水渠。换句话说,为了水渠,刘光浩可以去死。

    1963年的一天,正在暗渠中检查的刘光浩突然发现水面在快速上升。

    进行检查工作的渠段,是要将水暂时排空的。但排空是相对的,渠底还是会有十几厘米深的水在流动,这是正常的。

    所以,水面突然上升,就说明水渠下游被堵塞了。

    他叫地面上的同事给自己脚脖子系上绳子后,就向着下游摸索。

    渠道越来越矮、越来越窄,水面也就越来越高。但他对自己的肺活量有很强的信心。

    入伍体检时,军医看着X光片惊异过:“这小子,肺那么大!”

    当水快要没过他的眼睛时,他借助手电筒的光看到了,前面有一只水桶堵在了渠道里。

    刘光浩半游半爬过去,用手攥住水桶把,用脚给地面上的同事发信号:“拽我上去。”

    同事们看到绳子有规律地抖了抖,就开始往上拽他。

    如果一切顺利,这也只是一次普通的故障排除作业。

    但水桶被渠壁卡住了。要命的是,这事只有刘光浩知道,地面上的同事一无所知——还在往上拉他。

    其实,刘光浩这时的处理方法也很简单:放开拽着桶的手自己先上去,这样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但他不能这样做:“如果放手的话,水桶又要被冲到下游。而这时水面已经很高了,再次去取桶,就需要憋气。别人下去,我是绝对不放心的。但我力气耗得太多,而且这个距离太远,恐怕憋不了那么久。”

    紧绷着的绳子让同事们意识到了危险。但他们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往上硬拉。

    硬生生的拖拽成功了。大家看到刘光浩全身血肉模糊地上来时,手中紧紧地攥着那只被渠壁磨出道道划痕的铁皮桶。

60年代的义务植树场景有一点和现在很相似,那就是人数众多,场面宏大。

1959年,克拉玛依开始搞城区绿化。

六七十年代的人民公园树木还不够粗壮。

    绿化工抱着枯死的树苗直闯局市党委会现场

    追求美好生活,是人性使然。

    在“没有草,没有水,连鸟儿也不飞”的戈壁荒滩上建设起来的克拉玛依市,“丰满”的梦想与“骨感”的现实之间的反差更加强烈。

    在能够满足石油生产用水和市民生活用水的基础上,克拉玛依一直在努力让水生出绿色——因为绿色是克拉玛依人心中最美的颜色。

    孙庆兰就是一个创造绿色的人。

    1961年,她随丈夫从山东老家来到克拉玛依之后,被这片灰黄色的戈壁滩搞得失望极了。但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呗!咋都得过日子不是?”

    因为有了百克暗渠,1965年,克拉玛依终于奢侈了一把,修建了第一个公园——人民公园。

    这下孙庆兰可高兴了,公园里要种一片林子,需要组建一支绿化队,专门负责种植、养护树林。

    她快快地报了名,干上了她在克拉玛依最想干的工作。

    但她的开心劲儿却没能持续几天。白天,为了保证油田和城市的生产生活用水,无法给公园供水,绿化队只能在夜里种树浇水。

    于是,孙庆兰她们这群绿化工最忙碌的季节是冬季——

    满城到处搜集积雪和冰块,用拉拉车拉回公园,填到树沟里。这样的工作从第一场雪一直持续到春天雪化了为止。

    为了和升高的气温抢春天最后一点残雪碎冰,她们往往要拉着木板钉制的拉拉车一路飞跑,生怕冰雪融化滴落在了路上。

    就算这样年复一年地干,树苗的成活率也不是很高。

    “领导们咋不想想办法多整点水呢!”孙庆兰心里有埋怨。

    其实,新疆石油管理局党委、克拉玛依市委、市政府在水利建设上工作上一直在持续推进——

    1970年,修建了1座库容量为3573.9万立方米的白杨河水库;1972年,与白杨河水库配套的、全长72.8公里的白克(白杨河至克拉玛依)明渠竣工。

    但这时,克拉玛依油田的年产量已经比1960年翻了一番。同时,克拉玛依市的人口已经达到了十万,比1960年增加了近六万。所以,生产生活用水量相应地也要大幅增加。

    1976年的一个夏日,已经担任了绿化队队长的孙庆兰看着一片因为缺水而实在救不活的小树苗,心疼地落下了眼泪。

    这个纯朴而倔强的女人真的忍不住了,她抱上一捆枯黄的枝叶,快步走出公园,直奔二百米外的新疆石油管理局机关楼,要找“克拉玛依最大的领导”。

    当她打听到新疆石油管理局、克拉玛依市的所有领导都在开党委扩大会议时,奔向会议室,直接推开门闯入会场,把这捆树苗的“尸体”全撒在会议桌上。

    还没等惊讶的领导们询问,她就放声痛哭起来:“没有水,这些树都活活干死了,求求你们,救救它们吧!”

    看着这些枯黄的树叶,领导们的眼睛也湿润了。相关领导当即做出安排:“所有往钻井现场拉水的车,返回市区时都必须给树拉一车水。”

本版图片 据本报资料图 1978年,工人在查看白杨河水库情况。该水库位于哈拉阿拉特山口,是拦河式水库,库容3700万立方米。

修建百—克暗渠的工人在隧道里砌砼块。从图上可以看出水渠隧道里的空间非常狭窄。

    克拉玛依的公共女澡堂有莲蓬头,而男澡堂却没有

    改革开放之前,在计划经济体制下,克拉玛依的各个单位都在一定程度上履行了一部分社会责任——大都有自己的食堂、菜棚子、俱乐部,当然也有公共澡堂。

    市民们大都以这些澡堂所在的居民区或者澡堂所属单位称呼它们:鸿雁澡堂、测井澡堂、石油澡堂……

    有一个关于澡堂的“秘密”,直到2019年4月22日才被揭开——

    那天,45岁的女性市民王芳写的一篇散文《澡堂子忆事》发表在一个个人微信公众号“自在吹风”上,文章回忆了20世纪七八十年代发生在克拉玛依公共澡堂里的趣事。

    这篇精彩的文章勾起了众多克拉玛依人的回忆,点击量创造了这个小公众号的纪录,留言区被编辑“上墙”的留言超过了30条。

    而52岁的男性读者郑志强读到文中“进入洗澡间后,我妈揪掉我辫子上的皮筋,将我推进莲蓬头下劈头盖脸、从头到脚淋湿后……”时,却大呼“这不对呀”。

    她的妻子问他:“哪里不对了?”

    郑志强肯定地说:“那时候克拉玛依的澡堂子就没有莲蓬头!”

    “有呀,怎么没有!”46岁的妻子反驳道。

    就在争执进行到此的时候,夫妻俩同时反应过来了——可能当时女澡堂有莲蓬头,而男澡堂没有。

    经过向同龄人和长辈询问,证明他们的猜测基本上是对的——多数澡堂里,只有女澡堂有莲蓬头,而男澡堂没有。

    如果王芳没发表这篇文章,估计绝大多数市民都不会注意到这个有趣的细节,异性之间怎么会想到谈论“澡堂有没有莲蓬头”这种小话题呢。

    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淋浴比池浴更卫生,但所消耗的水量也要多得多。

    克拉玛依一刻都没有停止过对水资源的勘探开发和高效利用的追求。特别是改革开放之后,找水用水的主要目的,快速向提高市民生活质量方面倾斜。

    1979年,克拉玛依在白碱滩区修建了1座库容量为1950.5万立方米的调节水库;为了充分利用白杨河水源,从1989年开始,又修建了库容量为5800万立方米的黄羊泉水库;市南部的独山子区,主要引用奎屯河水。

    1978年,克拉玛依修建的第一批居民楼房通了自来水,有了冲水式蹲便器。不过,“在家里洗澡”对于克拉玛依人来说仍然是一种稍显奢侈的享受——居民楼厕所的地面甚至都没有做正规的防水处理,两层楼之间的隔层是只是填充了简单吸水功能的矿渣。

    于是,公共澡堂就是市民洗澡的最主要场所。

    男澡堂的格局是里外间:外间是池浴区——一个贴着白瓷砖或蓝瓷砖的大池子,冒着热腾腾的雾气;里间是几排高度约为一米左右的水龙头,水龙头下方是水泥平台,便于放脸盆。

    男人洗澡的方式是先在外间的池子里泡一会,然后去里间往身上打肥皂,搓泥灰,用脸盆接上水冲洗干净。

    而女澡堂里布满了莲蓬头,女人洗澡就可以享受全程淋浴了。

    因为克拉玛依的基本定位是“国家经济建设的能源提供者”,所以,在历史资料当中,关于石油勘探开发的内容远比关于水利建设丰富。翻看克拉玛依的历史资料,查不到克拉玛依市政府和各个单位这样区别对待男女公共澡堂设施的原因,当时相关的负责人也难以寻找。

    但是,这样的事实已经足够说明了在水资源还不够充足的情况下,新疆石油管理局党委、克拉玛依市委以及各单位、各级党委的考量——没有忘记中国共产党建党时最朴素的初心。正如电视连续剧《长征》中的一句台词:“我们闹革命,不就是为了老人、妇女和孩子能够幸福地生活嘛!”

    人对美好生活的追求是无止境的,这是人类文明发展最根本的动力。这种动力在克拉玛依尤为充足——因为这片土地的原始生态极为恶劣,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愈发强烈。

    为了从根本上解决克拉玛依可持续发展的问题和让克拉玛依人有充分的追求美好生活的空间,克拉玛依又在水的问题上做了哪些事情?期间又发生了哪些或波折、或浪漫的故事呢?

    请关注本报明天刊发的《奋斗的汗水汇成幸福的河(下)》。

 

时间:2019-09-26    来源:克拉玛依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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