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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心映月,烟火红尘

●于丽华

风烟过目

我从来不知道,戈壁有这么多的姿态:

有的红得像血色的岩石;有的像磨完咖啡豆滤纸过滤下来的咖啡粉,上面一丛一丛草帽一样的蓬草;有的像苏格兰的麦田,上面的草丛远看如同点点星星的黑面羊群;当然更雄伟壮观的是雅丹地貌,有斯芬克斯、有泰坦尼克号……

没入疆之前,对新疆乃至克拉玛依有很多刻板的印象,觉得这里遥远和荒凉。其实,新疆或者具体到克拉玛依,它们就像戈壁一样,都是多面的、多变的,如同戈壁上空的云朵和光,总是混合着莫兰迪色。

新疆不仅仅是沙漠戈壁、驼队毛驴、羊肉串和馕、皮芽子和酿皮子;克拉玛依更不仅仅是石油和荒漠,干旱和风沙。

新疆太大,我还没走过多少,克拉玛依却可以说说了:克拉玛依现在其实属于“丰水城市”,不仅仅因为有克拉玛依河,还有凤栖湖、金龙湖、玛依湖,另外还有几个水库,水库里的水不需要机械举升,自流就可以输送到市区。

克拉玛依有艾里克湖,初见它没有西湖的烟波浩渺,但是却像洞庭湖一般天湖一色、澄清明净。打鱼的小舟在湖水里小小地飘摇,仿佛打鱼不是为了生计,倒像是一种修仙和飞升一般。

克拉玛依有苇塘、有蟹田,这里的螃蟹白白净净的,带着一点儿冷水鱼蟹的高冷,味道也新鲜美味。

沿着高速开车到乌尔禾区,会发现这里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地方。

这里有成片的花海,格桑花、玫瑰花、月季花……日出东方,或者夕阳西下,朵朵都开放得缱绻和浓烈,就连瓣落和凋残都似乎凝固成了一种可以风干的美丽。

它们奉献了一季的灿烂,然后就在乌尔禾的公路边默默地看着车来车往,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冬眠。

我特别喜欢手嶌葵的《the rose》,来了新疆以后,再听这首歌,我总觉得那在冰雪之下坚韧而顽强的,一定是新疆玫瑰的种子似的。

乌尔禾的房车营地我经过两次了,虽然都没有进去,可是在外面也已经把这个营地的气势和构架看了个七七八八。

这个营地特别大,里面各种规模的红色建筑,供不同需求的房车车主们驻扎、补给。从外面看似乎联排别墅式样的营地居多,仅从外观看就让人很安闲、很舒适。

乌尔禾的秋天和克拉玛依主城区相比,似乎更清透,有几分东北天高气爽的感觉。车飞跑在大街上,透过金色的太阳的光晕,我似乎能够感受到这里五彩的蓝图规划和可以期待的未来。

捡了一上午的石头,但很难捡到宝石光。我一个人拎着小水桶走了很久,突然四顾,一个人都没有,只有连绵不断的远山和沙丘,还有太阳地里望不到边的石头沙砾,连自己呼喊的声音都被戈壁吞没了。

有点儿不安,又有一刻深刻地感知了生命的伟大。

人类在数万年前,一把石刀在手,就能走出非洲,渡过红海、苏伊士运河、甚至印度洋、太平洋……在这样让人可以直接屏息感受大自然的原始力量的地方,在敬畏自然的同时,还真的对人类生命自身生出一种骄傲和敬畏。

在考古上,新疆同样有很多未解之谜,小河墓葬、楼兰古城、神秘的罗布泊……新疆的确遥远,可是并不蒙昧,和自古以来就被奉为中心的中原内陆相比,也许随着考古发掘的深入和推进,人们会慢慢觉得,是这块神奇之地和我们祖先的更多早期的活动,联系在一起。

风烟过目,风景入心。

也许这世间原本就没有什么荒凉和繁华之分吧?甘泉椒房,可没黄沙;而六朝古都,亦可成萧萧故垒。

所有的荒凉或者繁华,更多的,或许来自人们的心灵深处。

从午到夜

天空中的月亮好大好圆,清亮亮的,好像可可托海的托帕石一般。

明明白白是满月,可是我的脑海中却清清楚楚地想起来李贺的那两句诗——寻章摘句老雕虫,晓月当帘挂玉弓。

人的思维在最极致的地方往往会转向另一个方向,真是这样。

其实和太阳相比,我有的时候真的更喜欢月亮。喜欢它毫不矫情,甚至于都不屑掩饰自己的慌张。可是它依然温柔皎洁,改不了的宁静安详。

一样的月光,月华所及之处,泛起多少往事,年深日久,都只会触及,但是再不细数。

相比于东南,人们被各种斯文包裹的文雅,这个地方的人们保持了更多对于生活最质朴的愿望:斯文适合独享,而热望容易分享。

上一个夜晚我的腿抽筋了,入疆以后的第二次抽筋。两次都是变天,被冷风吹了大腿。

八月十四,竟然生出一种春节的感觉,混合着张九龄的那句“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那个海未必是真正的大海,我认为他说的是心海。

还有几个小时天就又亮了。

我沐浴朝阳,是承接很多友人于我的念想。一个人必然应该自信,自己的身上承接着许多纯白的思量。

我仰望月光,就如同一张张我思念的面庞,如果不能累积无邪的怅惘,那过往的岁月岂不是过得太过慌张?

仗着两个小时的时差,把最早的思量给你们——晚一点入睡也无妨。

中秋喜乐,四海一心。

烟火红尘

每到节日,我多半会挨饿,这是多少年来一直不爽的“规律”。

某人信誓旦旦中午要给我做饭,我每年都相信他说的话。

然后等啊等啊,等到下午两点半还没有动静,一打电话,“我刚刚散会,我现在就去买菜然后给你做。”

一霎时往日重现,我知道那意味着四点钟我都吃不上中午饭。

赶紧叫停,分头解决吧。要不然人家说地主家得有余粮啊,我不是地主可是我也有余粮,随时随地可以有吃的这是我这么多年养成的“生存法则”。

烟火红尘。

我总觉得五十岁之前,日子各是各的,我们都在时光的图板上,一笔一划画出自己的模样。

然后五十岁以后的日子,两个人是合二而一的。再也分不出你的、我的,这世间千千万万的夫妻伴侣都一样,家是一个家,念想是一个念想。

去了九龙潭,今晚在水边赏月的人很多,不管哪朝哪代,塞北江南还是西域胡天,千家万户忘不了的都是“节日寻欢”。

浮生欢乐,值得家家户户惦念。

月亮好大,在幽兰的天空中洒满月华,月到中天,寒光冰魄,好象那么多人之初不染纤尘的愿望。

时光从玉壶冰心的清透展开,然后慢慢地滚入红尘。两个人的日子,最终见一路人间烟火。

日久情深不诉,路长不语悲欢。

人间的钟情总是拈花一笑,然后落入时光的天井,变日复一日的朝朝暮暮、琐琐碎碎、平平凡凡、冷冷暖暖,聚聚散散,起起伏伏,扣紧相依相伴。

以心映月,珠落玉盘。用岁月清风,两心咸安,护时光春风化雨,岁岁年年。

月到中秋,团团圆圆。

路遇蒲公英

郊野陌上满黄花,

曾想折枝带回家。

花若亦知别离苦,

不忍从此各芳华。

题木槿花

美人出浴露未消,

更敷姹紫淬琼瑶。

二十四时芳菲尽,

也占东风一度娇。

七夕荷花诗

红袖仙裳片片裁,

不许香玉一堆开。

做人若得清如许,

幽欢脉脉独往来。

题秋荷

秋风不恋玉婵娟,

曲径幽塘两怜怜。

清香无怨弹月夜,

自在坐听梦底砧。

品菊诗

世故年来消磨尽,

蚌语珠言更知恩。

宁失乱红凭借意,

不错东篱一份真。

闲花

冬阑室暖生闲花,

岁不芳菲亦风华。

诗心溢满惟独坐,

何须粉面抱琵琶。

——摘自于丽华《珍雅集》

时间:2023-02-16    来源:克拉玛依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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