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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力江·萨吾提:那些难忘的往事
玛依拉·吐尔逊

    人物简介

    1942年出生,新疆阿图什人。1958年到克拉玛依,先后在矿务局机械厂任电焊工、第二机械厂劳资科上班。1998年退休。

    依力江·萨吾提说:

    ●我参加工作时,厂子刚搬人新厂房,大家的工作热情特别高,厂里每个人都加班加点干活,完不成任务决不回家

    ●后来,支援克拉玛依建设的人越来越多了,居民区每幢平房前放一个水罐,水罐车日夜不停地拉水倒在罐内,大家排队接水,解决了居民用水的难题

    ●虽然我只是一名电焊工,但在油田生产中同样起着重要的作用,所以对待工作一点都不能马虎

    ●我从机械厂一名普通工人成长为国家干部,能够坚定不移地和大家一起建设我们的家园,我特别感恩,也特别满足

    “我特别骄傲当年参加了克拉玛依建设。现在,我会时常到文化创意产业园逛逛。因为那里有我年轻时的回忆。”

    “哎呀,说点什么呢?其实,比起前线的工人们,我的工作并不算辛苦。”8月22日,依力江·萨吾提又一次回忆起了自己在克拉玛依工作生活时度过的时光,并向记者讲述了一段段留存在心中的往事,他说——

    走上工作岗位

    1958年8月,从阿图什中学毕业后,因为想念在克拉玛依照顾姐姐和外甥的妈妈,我来到克拉玛依,那一年,我不到16岁。

    记得姐姐家住在石油新村,那时候,姐姐的家算得上是大房子,我就住在姐姐家。

    那几年,克拉玛依油田迎来大发展,需要大量工人。在姐姐的建议下,我也报名参加工作了。

    我被分配到机械厂当电焊学徒工。后来才知道,电焊工在机械厂属于相对轻松的工种,因为看我年龄小,领导就把我分配到了这个岗位。

    克拉玛依矿务局机械厂是1956年11月成立的,当时是在黑油山临时搭建的帐篷当做厂房,后来因无法满足工作需要,就搬到了新建的机械厂。现在的好多厂房就是那个时候建的。

    我参加工作时,厂子刚搬人新厂房,大家的工作热情特别高,厂里每个人都加班加点干活,完不成任务决不下班回家。

    刚工作,我对电焊一窍不通,当时阿不来提师傅(音译)收我做了徒弟,手把手教会我焊接技术。

    我跟在师傅身后,他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他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师傅时刻提醒我注意安全,不能乱碰厂房里的工具。

    “不要着急,我会教你。时刻牢记,安全第一,万一有什么事我怎么向你家里人交代呢?”每天早晨开完安全会,他就要这样对我说。

    当时,没有大型的起吊设备,我们不仅要当焊工,还要当搬运工。可是,那时的我年轻力壮,浑身都是干劲,一点儿都不觉得累。

    生活条件艰苦

    克拉玛依当时的自然环境有多差?

    夏天,荒漠上的气温超过40℃,戈壁滩上经常刮起八九级狂风;冬天,滴水成冰,大雪一下就是一整天,积雪常常会没过膝盖。

    每次遇到下雪天,我从石油新村到机械厂要走40分钟,因为没有路呀。那时,也没有那么多的车和人,从家出来后,穿着毛毡筒趟着一片白茫茫的雪,抬起脚都很困难。

    克拉玛依的风更不用说了,那时的风有多大?豆子一般大的石子被风刮起,打在身上脸上,生疼生疼的;细沙吹进眼睛里,也不敢揉只能使劲眨眼睛。

    我们经常在井区里看到,刮风天钻工们用绳子把自己绑在井架上坚持钻井,那时,我们都从心底里敬佩咱们的石油人。

    刮风或者下雪的第二天,如果谁没有按时上班,一定是他们的门被土或者雪给堵了。我们就会过去把土或积雪扒开,他们才能出门。

    那时,最困难的是吃水问题。每天,十多辆车要到40公里外的小拐、中拐拉水,我每天的任务就是等水车,水车一到各家各户便峰拥而上,能盛水的家伙全部装满水。

    后来,支援克拉玛依建设的人越来越多了,拉水的车辆不断增加,小车换成了大水罐车。居民区每幢平房前放一个水罐,水罐车日夜不停地拉水倒在罐内,大家排队接水,解决了居民用水的难题。

    “捡”回一条命

    刚一进厂,就遇到了让我难忘的事。

    当时,厂里的安全要求很严,可还是经常听说谁的脚被设备砸了,谁的手被机器伤了。所以,我操作时特别谨慎。

    有一天,我在大约7米高的地方操作。突然感觉我身体一阵又疼又麻,瞬间失去了知觉。醒来时,看到同事们围着我,都在说:“你命真大!”

    原来,同事没有看到我在上面操作,就开了下面电源,我触电了。电流把我抛出4米远的架子上,幸运的是我被挂在了架子上,没有摔下来。

    按照当时的安全要求,工人在操作时,电箱要上锁的。那天不知什么原因,负责这项工作的人没有锁电箱。幸亏我没有掉下去,不然,我可能没有死也会残。

    同事们看到我瘫在架子上,赶紧关掉电源,把我抬下来。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办,一直等我醒过来。

    我很欣慰当时没有把命给搭进去。你看,我是不是一个“命大福大”的人,现在享受上这样美好的生活。

    第一次上井架

    1961年,我已经能独立操作,在工作中独当一面了。

    一天,厂里接到任务,有口探井准备开钻,但井队设备出了故障,需要机械厂派人上井处理。

    由于不知具体哪里出了问题,情急之下,厂领导决定让柴油机工、电工、焊工、泵工都带上工具,前往现场处理故障。

    到井场后,经过我们多方努力,故障排除了,钻机也得以按时开钻,大家这才舒了一口气。这事让我明白了,虽然我只是一名电焊工,但在油田生产中同样起着重要的作用,所以对待工作一点都不能马虎。

    第一次看到钻井架的我有点兴奋,感觉上到井架上站高望远肯定很不错。

    乘等车的间隙,我朝井架上爬去。上了差不多20米左右,我往下一看,浑身汗毛竖起,腿抖心跳,我开始害怕了。当同事叫我下来时,我的身体已经软了,完全不听使唤。

    我在井架上坐了整整两个半小时,一直不敢下来。同事们刚开始以为我在开玩笑,后来,他们才意识到我是真的恐高。

    后来,还是井队的工人把我带了下来。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上过井架。

    一碗羊杂碎汤

    现在你们可能想象不到,当时一份羊杂碎汤对我们意味着什么。

    在那物资匮乏的年代,能吃一碗羊杂碎汤那是享受。

    1961年,我和机械厂的几个同事直奔东风饭店,因为我们刚刚领到一张羊杂碎汤票。

    那时正是国家经济困难时期,每3个月才能领到一张这样的“荤票”。当时,我和几个当车工的同事一起加班加点提前完成了工作任务,这个票是给我们的奖励。所以我们的心情甭提有多高兴了。

    我们在东风饭店排了半个小时的队,每人花三角钱买了一碗羊杂汤,又用粮票买了一个馒头,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在计划经济的年代,无论什么东西都需要凭票购买,你没有那张羊杂碎汤票,你就是有三块钱也不可能吃到这碗汤!对我们来说,粮票、煤票、肉票、布票就是记忆。

    现在想想,那碗羊杂汤只放了几块羊肝、羊肠子,洗得也不干净,除了盐调料也放得少,但是,我却觉得以后再也没吃过那么好吃的羊杂汤了。

    住房一直在改善

    1960年前后,为了支援克拉玛依油田建设,克拉玛依来了好几批转业军人,许多人还带来了家属。这一来,住房就更紧张了。

    大家自力更生,开始挖地窝子、盖房子。有家的人大部分是自己打土块,挨着别人的房子盖一间十来平方米、又低又矮的小房子。有的十几平方米的小房子里住着两家人,还有的十几家人都住在地窝子里。

    1964年,我结婚时也有了一间15平方米的住房。这是机械厂工读学校师生自己动手盖的土坯房。室内墙壁只用泥巴糊了一下,顶棚是苇把子。芦苇草的顶棚里经常会掉下一种黑虫子,一旦被咬,身上会起疙瘩,又红又肿还很疼,很长时间不消肿。

    这种房子最怕下雨。外面下大雨,屋内就下小雨,地上、床上都得摆上盆盆罐罐接雨水。每次下完雨,媳妇又重新往屋顶贴些报纸。

    直到1969年,我们搬进教育新村的平房,媳妇才算“解放”了,她不用再往屋顶贴报纸了。在这里,我们一住就是25年。

    1994年,我们一家搬进了楼房。1998年,我从第二机械厂退休。

    今年,我80岁了,我亲眼见证了克拉玛依60多年的变迁与发展。

    我从机械厂一名普通工人成长为国家干部,能够坚定不移地和大家一起建设我们的家园,我特别感恩,也特别满足。

    看看现在的克拉玛依,高楼大厦,绿树成荫,我怎么能不知足不欣慰呢?

时间:2022-08-29    来源:克拉玛依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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