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我的父亲

    ●刘军(石油退休站)

    我在桌上给爸爸留了个纸条,告诉爸爸学校要排节目,请他把歌词给我写下来。第二天早上我起来,一看爸爸已经上井去了,写好的几段歌词放在桌上。妈妈说,你爸昨天从井队回来都到后半夜了,看到你留的条子,连工装都没顾上换就给你写。

    父亲离开我已经21年了。这么多年来,我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对他的思念,在我的心中,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取代他的位置。

    父亲在新疆油田工作了21年,后来又调到长庆油田和冀东油田工作。离开我们时,他才66岁。

    我爱父亲,因为他是个特别忠厚实在的人。父亲有很多爱好,当年还是克拉玛依少年足球队的教练,京剧也唱得好。可他从不炫耀什么,父亲话少,总是眯着一双笑眯眯的眼睛听别人讲。

    我上学前,父亲在采油一厂地质队工作。记忆中,那时候每天的油气产量等数据,要在晚上9点钟向局调度室汇报。轮到父亲值班时,他有时会带着我和弟弟去办公室。当时,汇报是用办公室的座机,打电话要靠接线员人工转接。该汇报了,父亲不许我和弟弟再吵闹,他拿起电话先说:“要局调度室……”然后就认真地看着桌上的一张表格对着话筒一行一行念出来——先是井号,然后是产量,然后是含水量,然后是几毫米油嘴……

    回到家,我和弟弟玩游戏时经常会模仿父亲打电话“汇报”工作。

    有一年,父亲单位排演了一部话剧《三个家属》。他们白天上班,吃过晚饭就去单位食堂大厅排节目。我和弟弟毫无疑问成了场外小观众。后来因为排练得太晚,弟弟老睡觉,每次都要爸爸背回来。记得正式演出《三个家属》时,刚演了几场,饰演小男孩的演员就发烧请假了。“导演”叔叔四下一张望看着我说:“这小孩儿天天看节目,能演不?”身边那位饰演妈妈的何阿姨说:“那准没错儿,就是她了!”然后,我就真的走上舞台表演去了,再然后,剩下的几场演出都归我演了。

    记得有一回学校排节目,大家都记不得《王二小》的歌词了。我自告奋勇的说,我爸会唱这首歌,我回去给大家找歌词。

    放学回到家,我就盼着父亲能早点回来,妈妈说他去上井了,可能会回来得很晚,困极了的我就在桌上给爸爸留了个纸条,告诉爸爸学校要排节目,请他把《王二小》的歌词给我写下来。第二天早上我起来,一看爸爸已经上井去了,写好的几段歌词放在桌上。妈妈说,你爸昨天从井队回来都到后半夜了,看到你留的条子,连工装都没顾上换就给你写。

    直到现在,一听到:“牛儿还在山坡吃草,放牛的却不知哪儿去了”这熟悉的歌词,我的脑海里立刻就浮现出爸爸半夜三更给我写歌词的情景。

    遗憾的是,前几年区委宣传部出版了一套书《功勋记忆—第一代克拉玛依石油人》我采访撰写了10位老人,却唯独没有机会采访自己的父亲了。

    欣慰的是,很多年以前写的一篇“表扬”父亲的小文,在父亲去世多年后在他的遗物中被发现。父亲将它叠得整整齐齐,是当年我从报纸上裁剪下来寄给他的。

    回忆起父亲,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小事,然而就是这些小事,在脑海里多年不曾忘却,随着岁月流逝,反而越来越清晰,温暖而亲切。我爱父亲,永远。

 

时间:2020-04-02    来源:克拉玛依日报
返回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