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媒体记者/刘东莱

时至今日，造林面积超过120万亩的柯柯牙绿化工程，已成为世界荒漠化治理的典范。从最初单纯营造防风林，到“以林养林”保证生态效益，再到在治理中实现“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双赢，阿克苏人用30余年坚持不懈的实践，不断推动绿色经济高质量发展。

政贵有恒促林果产业壮大兴盛

1986年，为改善周边恶劣的自然环境，阿克苏市启动柯柯牙绿化工程。到2020年，柯柯牙绿化工程已从最初5年的1.8万亩扩展到120万亩，在阿克苏市东北部筑起了一道700余平方公里的生态屏障，其中60%是经济林。

然而在30多年前，阿克苏地区根本没有像样的林果业。“那时林果业是一个极不起眼的配角，被认为是农业的附属。”新疆红旗坡农业发展集团有限公司总经理韩双胜回忆说。正是这30余年时间，阿克苏从一个在林果业领域默默无闻的边缘角色不断发展，最终成为新疆林果业的主产区，林果产量占全疆四分之一，以苹果、核桃为代表的干鲜果品名扬全国。

这两个奇迹的同时发生，绝非巧合。

上世纪90年代初，在亘古荒原柯柯牙栽下第一批防风林后，建设者们开始思考怎样让这片绿色能够持续。当研判确定这片土地发展林果业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时，用政策推动林果业发展，进而巩固生态成果的想法立即进入当地党政部门的视野并迅速付诸实施。柯柯牙工程防风林内部，苹果、核桃、红枣等经济林渐次扎根，并占据越来越重要的位置，那正是阿克苏地区林果产业化的发端。

“政贵有恒是柯柯牙绿化工程留给我们的宝贵财富和经验。”阿克苏地委书记窦万贵说。从1986年开始，阿克苏历届党政领导班子从未停止柯柯牙工程建设。每一届都在之前的基础上总结创新，不断完善绿化体系。施政方向的一致性，为阿克苏林果业发展提供了长期的稳定环境，产业由此不断发展壮大。

“30多年时间，阿克苏林果产业始终考虑的是如何解决问题，如何因地制宜发展。产业的稳定性和持续性是产业发展的必然前提。”阿克苏地区林业和草原局局长哈力甫·奥斯曼说。如今，从柯柯牙荒原中孕育而成的阿克苏地区林果业总面积达450万亩，已成为“新疆大果盘”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利益联结机制让林美人富成为现实

柯柯牙模式的成功，不仅仅体现在生态效益上，当林果产业作为长期政策得到确立后，正是不断完善的利益联结机制，让柯柯牙林海生机勃勃，并由此推动了全地区林果产业的发展。

柯柯牙绿化工程开始不久，就通过“以林养林”模式，保证了绿化工程的可持续发展。甘永伟正是在那个时候同父兄一起来到了阿克苏。“苦，特别苦，但一想到政府承诺只要林子活了，收益就是自己的，就舍不得走，一年年咬牙坚持。”甘永伟说，“到1999年，我们把之前10年的成本全部收回来了！2000年，我们在自己的园子里开起了阿克苏市第一家农家乐。如今，农家乐一年就有六七十万元的收入。”

通过柯柯牙工程的实践，以政策杠杆吸引社会资本投资参与，已成为一条荒漠绿化的成功经验。2013年，民营企业家王小平正是因为50年期限的合同和诸多优惠政策而放开手脚，在温宿县建立了“冰雪蜜脆园”苹果简约化栽培示范基地。如今，他的苹果树全面挂果，北京上海的经销商纷纷前来订购。

2012年以来，阿克苏地区引进社会资本5亿元，造林60万余亩。继柯柯牙绿化工程后的阿克苏河、渭干河、空台力克三个百万亩生态治理区域中的人工造林陆续展开。“生态林、经济林、景观林三林共建”“以水定林、以林养林”“谁建设、谁管护，谁投资、谁受益”“市场化运行、购买式造林”……柯柯牙经验不断得到总结、创新、普及，推动着当地林果产业不断向更高水平跃升。

深化改革持续促进绿色产业升级

绿色产业只有不断做强，生态红利才能有效地转化为经济效益。而做强的必要条件之一，就是改革的不断深化。阿克苏地区实验林场是柯柯牙工程二、三期的主战场。这里不仅是阿克苏最早种红枣的地方，还是新疆红枣的“苗源地”，仅红枣资源库就有240多个品种。当品种丰富、产量可观时，实验林场开始探索优质果品精深加工的产业化路径。

2016年，实验林场改制成为阿克苏天山神木果业发展有限责任公司。近5年时间，公司完成了果品的标准化体系建设。“环境是最重要的，地里和树上都要干净。我们完全施用生物有机肥，地里有小草有蚯蚓。修剪也严格控制，果品一致性强，所以商品率非常高。”该公司董事长刘强说，“现在不是我们去找市场，是市场找我们。”

在红旗坡金物联电子商务有限公司整洁宽敞的车间里，一到收获季，国内最先进的水果分拣设备就会运转不停。在深加工车间，上百种新产品让人目不暇接。副总经理王俊博拿起一小盒脱水的苹果脆片介绍：“它只有100克，却可以卖8元，和1公斤苹果的价格差不多。延长产业链，提高林果产品的附加值，不仅让绿色生态农业实现效益最大化，也培养了本地的产业工人。”

产业工人不仅在车间，还在田地之中。大户、企业牵引，合作社聚合散户，电商与实体销售并进的现代林果产业模式，正在全面提升阿克苏地区林果业的影响力，让数百万亩林海愈加生机勃勃。将果园流转给合作社统一经营，以产业工人身份重新回归的果农组建的林果修剪、病虫害防治等专业队伍活跃在全疆的林果业舞台上，将柯柯牙的宝贵经验推广至天山南北。

从柯柯牙发端的产业升级从未停止，到今年6月底，阿克苏地区建成高产优质示范园1576个，国家森林食品生产示范基地200万亩；红旗坡苹果、宝圆核桃、天山贡枣被评为中国名牌产品，核桃、香梨两大林果产业列入首批国家优势特色产业集群建设名单；在浙江、上海、北京等地设立营销网点2000余家，形成以浙沪为中心辐射长三角、珠三角地区的营销网络。

当地百姓成为最大的受益者。2019年，阿克苏地区农民林果纯收入5015元，占农民人均纯收入的31%。林果业，这由全地区各族群众共同造就的绿水青山，已成为名副其实的金山银山，而它还在不断为未来积聚更加丰富的生态和经济财富。